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淘气又快活,可他无端给夕儿安排了后面的命运。是啊,纵使是自己喜欢上的,其中也有他的安排。顾名则揽住顾夕,心中波澜难平。
“先生,莲子和芍香……是否被您重罚?”
顾铭则未回应。顾夕对他有多了解,这就是他不想再谈的意思。可那是两条人命呀,顾夕扑通跪在雪地里,“先生,莲子和芍香,不过是没看住我喝这回的药而已,她们不是背叛您。求您饶过性命。”顾夕没敢奢望这两人能重回他这里,低声求道,“找个好人家,远远发卖了吧。”
顾铭则轻轻拢袖,沉了半晌。
顾夕伏身在地,“先生,求求您。”
顾铭则心中叹息,招手,从门外又进来两个侍女。
“奴婢青儿,翠儿。”两个女孩向着院中人行礼。
“从今始,服侍小爷吧。”
“是。”
顾夕疲惫地跪在雪地里,“先生,我能不能不要。”
顾铭则挥手。
院外有家丁进来,拉两个女孩出去。两个女孩一看就是新买来的,眸中全是澄净,不明所以,跟着往院外退。
顾夕却忽有警醒。他一把拉住其中一个,回目看顾铭则,弱声道,“不,我说错了。留下。”顾夕无力地拖住那个女孩手,药力上来,他疲惫得几乎昏过去。
“好。只这一回,不要再任性。”先生的声音终于从头顶传来。迷糊间,顾夕长长松了口气。他拉住那个女孩不放,迷迷糊糊地点头,“是,夕儿明白。”
记不清先生是几时走的。顾夕醒来时,已经躺在床上。他侧目去看,那两个侍女就侍立在一边。老药王坐在床头,正替他推拿右腿。右腿在雪地里跪久了,寒气入骨,老药王推拿了好一会儿,仍僵硬。
“哎,这且得养啊。”
顾夕哑着嗓子,“先生,可好?”
“他?”老药王摇头,“顾着你自己吧。”
顾夕默然垂眸。
“庄主性子清冷,独断独行,听说你从小随他一起,怎能不知他脾性。为何硬顶。”老药王叹气。
顾夕失神地摇头。不是的,先生洒脱又温暖,不是他说的清清冷冷。先生,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?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。
祁峰带着十几骑暗卫驰进兵堡时,士兵们刚用完午炊。
堡长听讯,急急奔出营门相迎。
“君上。”他单手扶肩,单膝跪在雪地里,“奴才北镇兵堡堡长丹顿,参加王上。”
祁峰从马上点点头。兵堡屯兵三千,都是经年的老兵。此刻仓促迎出来的,也有千余。
帐中。
堡长丹行礼道,“君上,午后,咱们也见到了狼烟。但雪势太大,也只派人往前探了探。”
“方圆可有草深地险,常有塌陷之处?”
“有,往北有一处野狼滩,到处都是碎石坡,还有大草淀子,轻易咱们都也不敢进。再往草原里面,大大小小十几处,都是凶险的去处。”
祁峰皱眉,“探报可见有新的塌陷?”
“午前巡逻时,兵士在野狼滩边上,就听见里面轰隆隆响……”
祁峰心里一紧,“先去那儿,立刻召集全部人马,进去寻人。”
堡长眉头拧了拧,帐中其他偏将也是面有惶恐之色。
祁峰狐疑抬眉,却未多言。
不多时,人员集结在帐前。
“君上,集合好了。”
祁峰一时也不想多等,起身就要出帐。丹顿却在身后跪下。丹顿是世袭的堡长,在此处镇守也算是世代。他一跪,身边的副将们也哗啦啦跪下。
“怎么?”祁峰微皱眉。
“君上。”丹顿抬头,眼中竟有决绝之色。陛下说要全体集结,可他真拿不出那么多人。眼瞅着陛下一走出帐子,就要败露,丹顿直接跪下请罪。
“咱们一堡三千军士,常年镇守边防,未敢有一丝懈怠。早年边境战事不断,兵士们也都是悍不惧死的……只是……草原冬天酷冷,寻常可要人命。若是被大雪封山,十天半月还是短的,不到来年春天开化,断是没有吃食可寻的……”
祁峰眉头微动。兵堡屯兵,食物多是自给自足。王庭拨下来的,是兵器物资,甚至战马都是兵堡自己饲养。丹顿和帐中所有的偏将都抬头看他,眼中挂满恳求。
他抬手止住丹顿的话,“朕常年征战,知道草原冬天的厉害。冬季给养不足,草料也不足,堡中当养不起这么多人和马。方才朕观堡中不过千余人,剩下的当是趁休战,换防回家休整了是吗?”
丹顿无地自容,叩下,“君上,奴才等世受主子恩典,不是贪生怕死之辈,这些都是奴才安排的,与其他将士无关,求您只惩罚奴才一人。”
祁峰紧紧抿着唇,他上前,一把拉起丹顿,携他出了帐子。
扑面的北风漫卷着雪花,刮在脸上,睁不开眼睛。祁峰站在高坡上,朗声,“诸将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