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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让他无从接受。
窗外院中,人影绰绰,不知何时进来的。顾夕忽地警醒,他几步追出来,院内积雪尺厚,再寻不见方才推出的那条石子路,顾夕右腿疼得厉害,只得停下步子扶住栏杆,颤声道,“先生,这药里掺了抑制筋脉的药,夕儿尝得出来。”
顾铭则的缓缓转过头,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,儿时带他天天弄药草,顾夕也算是遍尝百草了。可仅凭熬出的药就能尝出来有几味药,也真成了神仙。他这是在套自己的话。
顾铭则没料到自己的小弟子也会和他使心眼,不由眯了眯眼睛。用药的时辰马上就过,顾铭则不再和顾夕磨时间,沉声道,“来人。”
院中的家丁听令围过来……
“不……”顾夕一惊,退后两步。
被药物和伤痛扼止的内力,安静地沉睡在丹田。顾夕知道自己再激烈的反抗,也是枉然。顾夕突然然抬手,连点自己身上几处大穴……
“夕儿……”顾铭则大惊,反手将顾夕压在雪地里。
雪灌了顾夕一头一脸,他激烈地挣扎着,抬手点向最后一个要穴。
顾铭则腾出一只手,将他的手腕扭转,按在背后。
“我不要再吃药……”顾夕喘息着,一张嘴,被雪水呛得直咳。
“你若待怎样?强行逆转真气,要攻出庄去吗?”顾铭则低声怒道。
顾夕急促地喘着,“嗯。”
顾铭则知道顾夕的性子,他自己说一不二,顾夕是他养大的,性子也差不多了,这多半也是他惯出来的。
顾夕眼前一黑又亮,人从雪堆里被扯出来,人被扯着翻了个面按在石子路上。顾夕全身都湿透了,后背磕得生疼。
他仰面看着顾铭则,经年不见,他终于这么近距离地挨近了先生。却是如此冰冷痛楚。他看清了先生此刻的容颜,那是与祁峰非常肖像的脸,却又不同,先生冷厉而强大,眸中又深又远,他怎么也看不到底。
“真是你吗?先生?”顾夕不确定地、梦呓般失了力气,只仰躺着,热泪扑簌簌从眼角流入鬓边。
顾铭则眸中有细细碎碎的裂痕,却又隐进幽深的眼底。他招招手,有家丁将那碗药从屋里捧出来。
顾夕眼睁睁看着顾铭则一手端了药,另一只手扼住他的下巴。先生眸子仿佛盛着远天的彤云,墨不见底。药碗缓缓移到顾夕唇边,浓浓的药汁倾灌进嘴里,
“咳……”顾夕反应极大地咳呛。
“再来。”
顾夕听到先生的声音,由远及近,由近及远。
一碗药,在顾夕痛不欲生的咳呛中,灌了进去。
顾铭则掷了碗,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。
顾夕盯着那粒在眼前放大的药丸,瞳仁缩成了一个点。
“如有二犯,下次便吃下这个吧。”顾铭则将药丸给他看了一眼,“你知道它是什么。”就收了回去,起身。
顾夕当然知道,泛着金色的小药丸,是药王爷说的失忆药。顾夕面色苍白如纸。
按着他的几个家丁也起身,顾夕身上的钳制没有了,他难受地缩起四肢,侧躺过来,低低地咳。
“先生……”顾夕缓了一会儿,却仍坐不起来。他脱力地叹了口气,看着头顶的顾铭则,“一年前,先生是如何寻到我的。”
顾铭则微微抿唇,露出了然的神情,“真学会套先生的话了。”
顾夕凄然一笑,“也得知道原因,才能断了夕儿逃出去的念想不是。”
顾铭则负手,认真地看着这个孩子,果然出去一年,就长大了。
“儿时先生教夕儿鼓捣药草,尝过不少珍药。在后园还养了许多珍禽……”
顾夕怔了一下,全明白了。自己还真就是个药人,从小被先生喂养大的,同那些禽鸟有何不同?大家都是同根同宗,吃着同样的药材,喝着同样的山泉,都是同样的气息。怪不得当初在北边境,那几只鹫鹰一路相随,原来它们能找到的,是他顾夕啊。
良久,顾夕颓然一笑,“先生为何不散了夕儿的功,每天一碗药,不麻烦?”
顾铭则摇头叹道,“先生在你心中就是那样狠心?我又何时说过要废你武功?你内伤沉重,若是不压制内力,恐怕你妄用,又要伤身。两年吧,休养好了……”
顾夕打断他的话,“两年后,祁中宫是不是会退养王庭?到时,需要我接替?”
顾铭则垂眸半晌,“峰儿……坚持不了两年,到时如果夕儿你仍不能恢复,只好把赤苏顶上去……”
顾夕泪又涌上来。他掩面,不想再看眼前的一切,心中又冷又冰,“陛下怎会听先生摆布?”
顾铭则眸中有一丝波动,继而沉入深潭,“自然不会让熙儿觉得是摆布,都是她自己喜欢上的。”
顾夕心痛到麻木。
顾铭则探手,将冰冷的顾夕扶起来。顾夕全身脱力,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顾铭则揽着他,心情也沉重。离开顾夕时,不过十岁的小娃娃,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