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间巡视的兵士,听一个路人念叨一件奇事。说遇到一个问路人,明明前一刻还在问路,下一刻人就不见了。根据路人描述,那问路的人穿着打扮,酷似宫中之人。”那副将将画像呈上,“这是请画师根据描述画出来的。”
林泽常年巡防,自然对一切可疑现象都非常敏感。估计这路人遇上的,不是仙人,乃是高人。这人轻功如此好,出现在皇城根下,怎能不叫人惊出一身冷汗。他当即拿过画像细看。
画中人面目绝美,身材修长,宽袍展袖,衣服上绣着的是飞鹤。林泽惊得从椅子上站起。确是宫衣。
宫中自有品阶,中宫着九尾金凤,贵侍可着七尾鸣凤,往下侍君便以其他飞禽为饰。陛下后宫中侍君也就这几位,和肖像画中最相吻合的,只有顾夕。
顾夕伤重,内功全失,而且清溪阁被封,他出入皆有无数双眼睛盯着,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出宫的?
林泽在案后踱了几步,目光又落回到画像上。画像上的人栩栩如生,可见昨夜见过顾夕的那位行人,印象分外深刻,一丝一毫描述得清晰无比呀。林泽突然想到一事,沉声吩咐,“你快去……”
“什么?”那副将抬目看他的主官。
林泽皱眉,“嘱咐那行人,昨夜之事不可透与他人知,家里人也不行。还有巡夜的,画像的……”林泽头疼地想了一会儿,“还有你自己……此事谁也不可泄露半句。”
那副将吓了一跳,赶紧跑出去办差。
林泽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大堂上,眉皱更紧,心中思绪纷乱。顾夕已经恢复内力了?那他为何不报陛下得知,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?目下,顾夕与陛下的关系非常微妙,加上祁中宫从燕祁回来,这当口顾夕就擅自离宫……林泽把这些事串起来想,自己先吓出一身冷汗。
若是从前,顾夕与陛下相情相和,他倒不会这么担忧,如今情形是,顾夕前尘俱忘,偏偏又记得自己是祁国皇子,他和陛下总不和顺,若是他有心害陛下……
林泽想到此,更是惊惧。凡关系到陛下安全的事,他怎么能轻忽。林泽急向帐外传令,“传令,今天京城四门不开,所有出入者须有户籍,并持保长字条才可放行。”
外面有人应,急着赶在城门开之前去布置。林泽又传令,“宫城四门也要严查,所有车辆必须彻查,方可出入。”
都安排好了,林泽起身,“牵马。”
顾夕在城外将马放了。
抬头看看天,已经吐白,城门马上要开了。城门口官道两侧有茶肆和早点铺子,里面有不少人,边吃边等开门进城。顾夕缓了口气,奔波了一夜,他筋疲力尽。茶棚里他是不敢进的,恐里面有卫所的人。他听陛下的意思,自己之前也是卫所的人,他怕被认出来。
又饿又渴的顾夕,绕过官道,在一处安静的山坡上,倚着一棵树坐下。一坐下便觉出浑身酸疼。他这些些年养尊处优,这一夜妄动内力,又在古道疾奔,浑身疼得厉害,筋脉里更疼得厉害。
顾夕无法在大白天翻墙进城,于是就想着找一处山坡上,闭上眼睛歇一会儿,城门一开就赶紧进城,想法子回宫去。今日陛下有大朝,不过午不会下朝。太后是旬日诵经,要到中午才停。大家都不会一大早就找他。顾夕也是找准了这个时间点,他心里稍定了些。靠在山坡一处大树下,合上眼皮儿之前,还在心里告诫自己,别睡过去啊。奈何他一合上眼,就昏睡了过去。
林泽得报,赶到时,顾夕倚着树,蜷着就睡着了。睡梦中,人也并不踏实,眉头微皱。一身黑色劲装,身上全是古道上的尘土,双手都有马缰勒出的血印。
林泽让众人等在坡下,禁着有行人误闯。他一个人上了坡,就看见了这样的情形。
林泽负手,回目看了看身后长天,已经升到半天上的日头,又回目看了看顾夕,“这是得有多累?”
顾夕于昏迷中,突然有了感应一般,迷糊着睁开了双眼。
一个高大的男子,负手站在他面前。顾夕仰头看眼前的男子,男子高大,身形挡住了顾夕面前金灿灿的日头。
顾夕略偏了偏头,金色的阳光刺着他的眼睛,一时看不清面前站的是谁。
“醒了。”那男子哼了一声。
顾夕一下子清醒,“林大人。”
他惊站起。站了一半,身子一晃,险些又跌回去。林泽伸手扶了他一下,放他背靠着树站好,顺手扣住了顾夕的脉门。
顾夕并未反抗,一招便轻易被林泽拿住了腕子。顾夕的脉像有些乱,是疲劳所至。未探到有内力在脉门附近蓬勃,这让林泽有些诧异。
顾夕目光越过他,看向山脚下。山脚下,密密地围了一层御林军。远处的茶棚里,已经空无一人。整个山道上,全是卫所的人在把守。远处城门,有民众排成长列,等候检查入城。
林泽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,“还好,你没真去闯城。”若顾夕在城门被捕,那漏子就捅大了。
“此处人多,随我进城吧。”林泽沉着声音。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