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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位。她登基不过两年,这么短时间内,尽最大可能培植提拔了自己的班底。但在女性朝臣一事上,始终抱憾。即使有一些有才华的女臣子,但都资历很浅,官阶不高,登阁入相短时间无法实现。所以赵熙很多时间还是在与朝中的男人们周旋。
阁臣们都是在朝中最有威望的人,在这些老家伙面前,赵熙还是要显得谦逊敏学些的。于是,在不是朝日的时间,隔一段,大家就坐在一起放松放松,也算是联络感情,顺便处理一些不能放在朝堂上说的事情。
饮过茶,刘阁老笑着对赵熙道,“陛下,中宫大人这一回是要住到开春的。现下四海安宁,陛下正可试着怀妊,以续天家香烟。”
黄阁老捻着胡须道,“林帅林侍君真是个将才,将北江兵营打理得真不错。不过入冬天冷得快,也该封江了,江北无战事,林大从倒该召回来为好。”其他阁老都附和。
赵熙垂目喝茶,朝中现在大致也分了两派,支持中宫的和支持林泽的。祁峰是燕帝,朝中仍有很多人不信任他,所以林泽这一派的人多些。
“去岁商议的,在祁边境再开二十处边贸的,如今也只开了不到十处。”赵熙笑着岔开话题,“阁老掌管边贸,当是得抓紧。”
“陛下,边贸一事,得先建市集,还得征集维持治安的乡勇,当地还得出兵肃清周边土匪,事情繁杂,得一件一件办。”
赵熙点头,“所以才没给阁老下期限,边贸不好开,朕明白。入冬了,边境生活愈加艰难,新政刚刚推行,总是要民众安居乐业的好。”
黄阁老摇头,“陛下,臣说句肺腑之言,其实臣倒是觉得,该缓缓才好。”
“喔?”赵熙示意他讲讲。若是在朝堂,这话就是在与国策唱反调,但此时大家正品茶闲聊,黄阁老说出心里话,也是无妨的。
“臣早年曾见人驯狼,驯狼人说过,狼总不要喂得太饱,若是顿顿饱餐,它会习以为常,若有一顿少了些,它就会心存怨怼,甚至反噬其主。”
赵熙沉吟。
黄阁老道,“燕人就有狼性,冷硬好战,咱们得学驯狼人,一手大棒,一手甜枣,总要他们服服贴贴才好。”
刘阁老不悦道,“黄老慎言,中宫大人就是燕人,这样讲,恐怕不妥当。”
黄阁老也不悦,“陛下的元后是顾正君,如今的祁正君在身份上,总要比顾正君低一格。何况他是燕人,不可太优荣了。”他转头对赵熙正色道,“臣听说祁中宫一到京城,就以帝君身份会见了燕人,他位属后宫,怎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公然在华国行皇权?”
赵熙见黄阁老须发皆张,周围的几个阁臣也同仇敌忾,先前一直维护祁峰的刘阁老势单,因着牵扯到皇权所以有些不敢出口替祁峰争辩。
赵熙微笑安抚道,“祁中宫回宫,是朕许他会见燕国臣僚。这几日,他公务已毕,自会拘束自己,寻常不会出宫了。他平时都是谨言慎行,未有逾矩处,大人们倒是冤枉他了。”
黄阁老被几个同僚用目示意,抱拳道,“陛下,老臣们也不是捕风捉影。御史台这几日正在拟折,所列中宫错处,条条查实,但毕竟事关重大,所以折子被臣等压下了,单等到朝下再报与陛下听。”
喔,这是告祁峰的小状来了。赵熙明白了。她点头,“中宫若有偏差,朕会重责。”
黄阁老与其他几个交流了眼神,沉吟着道,“陛下,老臣等已是耳顺之年,虽老迈,但毕竟阅人无数,倒能看得见人心。臣素闻祁君在王庭,行事铁腕,独断独行,是个失血人物。臣观他现在羽翼未丰,曲意臣服,若是再过一两年,他根深枝茂时,必会露出。老臣等的意思是,此回他回来,便不能再容他返回王庭。收他手中兵符、玉玺,将他幽禁宫中,再派节度使到燕管理朝政。”
赵熙皱眉,“中宫并无过错,怎能无端加罪?”
几个阁老均摇头,“陛下,有利爪的野兽终是祸患,拔除他的爪牙,才安心呀。到时陛下若真是喜欢,便日日宠幸也好,总可弥补一二。”
众阁老把要说的话道尽,也不多留,撩衣拜下,起身退了出去。
“倒是一代老臣,说话还真是句句切中要害。”赵熙许久苦笑。站在弄权者的角度,是应该这么制衡的。这一点上,她其实和黄阁老一派是挺契合的,祁峰,这样一个有中兴之志的帝王,她南华,不可轻忽。可她更了解祁峰的理想和抱负。他付出的努力和代价,她都能看到。
给他个机会,容他些时间,五年,十年?赵熙细致地计算着祁峰从起步,到壮大,需要的时限。
或者给他十个世家女,就在南华怀妊,生下元子,长大后便送到王庭,继承皇位。一个长在南华、锦衣玉食的皇子,必不会再是下一个祁峰。
这个在心头盘旋了多日的念头,又涨了起来。她头痛地捏着额角,思忖着这事是否真的可行。
正绞尽脑汁,一个内监神色紧张地跑过来,“主子,赵大总管回宫了,正逮着喜总管,打板子呢。”那内侍是喜子一手带扶起来的,也算是喜子的徒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