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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苏又游目找人,陛下来内后宫,大半是来找顾夕的,找他赤苏做什么?
赵熙笑道,“这几日忙,没顾上问。卿前月呈上的医案上说,夕儿身体已经无大碍了?”
赤苏瞅了赵熙一眼,基本弄明白赵熙宣他来问的意思,肯定地点头,“自然,臣诊的病患,不会错诊。”
赵熙亮了眼睛,“也就是说……也无碍了?”
“嗯,……无大碍的。”
外人听这两人对话,似乎摸不着头脑,可这两人心里可是明白得很。顾夕回宫身子脆弱不已,陛下一个指头都没敢动人家。赤苏耗费心力,才把人调整得健康结实了些。前月据他诊断,顾夕基本上,可以,侍寝了。这不,刚呈报上医案,陛下就亲自跑来问实了。
“不过,毕竟顾大人久伤初愈,那个……您也得当着点心。”赤苏红着脸提了一句。
好歹也是未成过亲的小伙子,虽然本着医者心,但当着面说房中的禁忌,赤苏还是面嫩了些。
赵熙得了准信,心里一下子通畅起来,轻松地用手指轻敲桌面,笑着点头,“多谢卿提点哟。”
“……”赤苏直接起身,遁回药房去了。
顾夕的院子是外后宫的听溪阁。居院设计皆是江南风情。宫中人都是新人,未知顾夕原先情形,只道是陛下南巡时带回来的美男子。虽未经采选,但陛下多年未充实后宫,偶尔进一两位,也不稀奇。顾大人入宫封的是侍君,位份不高不低,倒是也四平八稳。这位侍君也是低调异常,全不似中宫大人和林大人,在朝中主事。他寻常除了太后那里,前殿从不去,倒是心如水平。
今天过了晌午,大人顶着大日头就回来了。宫人们忙接住。顾夕热了一头的汗,几重宫衣全汗湿了。大家赶紧给他换干衣裳,生怕他着了凉,陛下那里又是一顿纷扰。
顾夕摆手拒了午膳,挥手让人各自去忙,不叫人跟着,自己转身回了房间。
宫娥内官们面面相觑。要说这位,也真是太过清淡,在太后那里,还抚抚琴,摆弄些花草,偶尔写写字,对对子,逗太后开开心。但回来后,简直是一丝兴致爱好也不显。他刚进宫时,有些好趋炎附势的宫人常把顾侍君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报与陛下听,陛下自然是很在意。有次,听报说顾夕不爱吃饭,好长一段时间,都掐着用膳的点儿亲自赶过来,如是陪了一段时间,直到赤苏过来说,大人若没胃口,可别硬让他吃。他脾胃也虚着呢,禁不起。
陛下这才怅然叹气。
从此,顾夕若是不肯吃饭,也没人再敢报给陛下听。因为陛下来了也不解决问题,徒惹担心。这里还有一层,太子近年来正学理政,好几回太子袖着折子追到外后宫来问事。次数多了,先是引起太傅们的注意,渐渐传到前朝,陛下丢开朝事,专为陪侍君吃饭特地青天白日地回外后宫,也渐渐惹人非议。
这可是太过招人眼了。后宫里中宫不常在,林贵侍也从不缠着陛下,顾夕一个侍君怎能如此轻狂?宫人们都是人精儿,都明白,若想顾夕平平安安地占着圣恩,就不能招惹前朝的御史大人们。
所以,听溪阁里的人再也不敢用这些事来招惹陛下了。
如是,当差最清闲的听溪阁里,倒成了铁桶一般,内事不出外言不进。
顾夕也终得清静。
顾大人回了房,宫人们便散了。谁知刚散,圣上的龙辇就停到了门口。
赵熙下了辇,整座院子静悄悄的,随行的人都停在院外,不得圣命,谁也不敢出声。赵熙玩心顿起,示意谁也不许跟着,独自挑了帘子,进了房。
顾夕的房间,外间是整架的书,北墙挂着几架琴,都是赵熙从库里找出来的古琴。南墙是一架珍玩,顾夕不太精研古董玉器,摆着的都是瓷瓶。赵熙眼睛扫了一圈,没见人,就知道大概是在内室休息,当下微微一笑,撩帘进了内室。
内室置一大床,四壁玲珑架子上摆着形态各异的盆栽,清新雅致。
床上并没有人。赵熙狐疑地穿过内室。内室自带一个大的露台,掩映在绿树掩映的窗台外,因着顾夕善琴,有这么一处清静的台子,也方便他抚琴。这会儿,从赵熙走过来的角度,能看清露台上正有一个素衣男子。那男子着素色深衣,外面披了一件月白长披风,背对房间面朝后院,盘膝坐在蒲团上。
赵熙笑容顿住。算起来,顾夕也算重活二世,可纵使重活三世,她也没想到,那个活泼跳脱的男孩子,会静静地坐在这逼仄的一隅,如老僧入定般的静修。
顾夕的背影很淡,在翠绿植物的掩映下,几乎难以分辩。赵熙僵了好一会儿,轻声唤,“夕儿。”
顾夕似懵懂醒来,缓缓睁开眼睛。
两人都滞了半瞬,顾夕最先醒悟,他惊回身,看见他的帝君赵熙已经站在身后了。
“陛下。”顾夕惊了一跳,从蒲团上直接翻身双膝跪下,一叩到地。
“哎……”赵熙弯身拉他,“别慌,看腿疼。”
顾夕歉意,“臣侍不知